车厢外淅淅沥沥的雨渐小,虽说雨还未停,路上也有很多积水,行人依然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很多都是行色匆匆,面容紧张。
偶有交谈声响起,大多都是对此次交战后残兵败将的惩处问题。以及接下来的去向和安置问题。
一位面容沧桑,还有些白发掺杂的老伯对旁边的年轻小伙不解道:
“小伙子,怎的孤身一人?看你年纪,应是被强征参战了,怎敢大摇大摆不加遮掩的上路啊!眼看莽天联盟和天武门垮的不成样子,战后剩下的散兵游勇都想着如何脱身,不愿回去。上面气急,到处抓呢!”语气里不禁透露出一股关切。
男子有些意外会有人和自己搭讪,客气接话道:“老人家,我非此处之人,乃是路过此地。因收到家父来信,祖母病危,方不顾此地乱象。”
老伯叹气:“哎,如今管理也混乱,谁会详查你来历呦,都是为了多抓几个,好给上面交差,听老夫一句劝,把自己遮掩一下也好啊。”
男子这才有些紧迫感,只听老伯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哎!休怪老朽啰嗦,实乃是……”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实乃是老朽的大儿子到如今都没有音讯,多嘱咐你一番,也是希望我的孩儿在外能得好心人相助,平安无事才好啊。”
男子郑重向老伯拱手作揖:
“多谢老伯指点,如若不然,小子实是不知如今事态已发展至此。”
老伯朝他招了招手,男子会意,附耳过去。
“后来听传言说,莽天联盟的盟主前几天震怒,非要把那些四散不知踪迹的兵士家属抓起来处置了,后来被他的谋士温之奕好不容易劝阻住……”
看着男子一脸震惊,把头上遮雨的斗笠往下压了压,从蓑衣下的包裹里翻出一块蓝灰色布巾,打开来,里面还包了一小块干粮,男子直接把干粮塞入嘴里,抖了抖布巾,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老伯默了会儿轻喘几口气,人老了到底是不如年轻人体质好。
“现在路上这些人啊,大多都是家里有亲属参战的,传言虽不定属实,也没什么人敢留下来以身试探……”
类似的交谈,不知出现在多少角落,虽然此方土地上有名的势力不多,战地面积却属实不小,人口也不算稀少。
此次战事起因乃是四方镇的归属问题导致,虽说是叫四方镇,但这规模和繁荣程度已经远超一些普通城池了。
原本四方镇是一个三不管地带,此处多以沙地居多,不适合农户耕种,但所处位置却是很多旅人以及大小商贩的必经之路,天长日久也就慢慢变得繁华起来。
原本莽天联盟在四方镇订购了一批武器,没成想刚出镇子,就碰上了一批匪徒抢车,原本莽天联盟这种大型势力,出行时标志性黑色蟒纹大旗一挂,就基本无人敢靠近,此次却不同,这一行匪徒着实凶悍,加上莽天联盟盲目自信,让人不怎么费力就灭了整支小队成员。
由于没留下活口,只能重新派人来四方镇查探情况,这不查不知道,查起来才发现阻碍重重,连派了两波人来查探消息都无功而返。
后来实在没辙,盟主直接把他最得力的谋士温之奕派遣过来,并把将领李喆派来保护温之奕的人身安全。两人伪装成平民不声不响的混入了这对他们来说风险不小的四方镇。
后来得知,四方镇内部,几乎已经完全被天武门的势力渗透了,当地有钱有势的商人为了自保,也定期上交钱财。
后发现要价并不夸张,并且常驻人员也是兢兢业业维持各大商人之间的平衡稳定,并没有仗势欺人,不得不说,天武门将尺度拿捏的很好,如此,消息捂的这么严实就不难理解了。
因被受制的商贾基本都自愿的。可见温之奕这一行应是如何难以施展手脚。
收到温之奕传信,盟主赫连迟震怒,直接和天武门下了战书。
这场在十里坡打响的战役使普通民众苦不堪言,盟主赫连迟甚至亲自上阵。
可如今盟主受人暗算,天武门不知从何处请来的毒师,此毒师并不擅长解毒,严格来说称呼毒师也不准确,只是祖上有一方。将此方涂抹于凶器之上,只要稍微破皮,任其渗透身体,就会从人的脚底开始,慢慢长出细长类似藤蔓的枝条,从下至上陆续破开皮肤缓慢生长。
除非在刚受伤时,将伤口周围削下,便能防止其在体内扎根。此后则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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