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训练和纪律约束的军卒,上了阵便只会仗着一腔血勇盲目的乱冲乱打,不知为何而战,所以战斗意志薄弱不堪,不知如何作战,所以面对“模范军”的轮射推进,他们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只能仗着人多,乱哄哄的往上涌,试图用人数冲垮“模范军”用火铳编织起来的“火网”。
人数太密集了,第一排火铳手立定开火,军阵前萦绕着一片白烟,铅弹飞射而出,穿透了一个人的躯体,又迅速在第二个人的身上炸开一个血洞,那些家奴团练、卫所兵卒如割麦子一般倒下,惨叫声随着火铳的每一次炸响而响起,连成一片。
呛人的硝烟味和恶心的血腥味糅在一起,渐渐弥漫整个战场,不少初上战场的团练青壮和卫所兵卒忍不住呕吐起来,堆积的尸体和凄厉惨叫着的伤者让他们被银钱冲昏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为了五两银子把命丢在战场上,明显是个亏老本的买卖,他们被拱起来的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锐气尽失,便只剩下胆怯和畏惧,有些人面如土色的扔下武器逃跑,更多的则犹犹豫豫不敢再冲锋,远远的围在“模范军”的火铳射程外,等“模范军”逼近,便哗啦啦的往后退却,逃又不敢逃、战也不敢战,只敢远远的围着,壮一壮声势。
只有那些披甲的家奴还敢冲上前来,他们大多都是官绅家里从小养大的家生奴,一生富贵、一家温饱都系在主家身上,自然对主家忠心耿耿,加上山西乃是对抗蒙古的前线之一,这些家奴不少人也抗击过鞑虏见过血,面对人数少于自己的“模范军”,还不至于未战先溃。
“长矛手准备!”吴成大吼一声,三排铳手轮射完毕,这些披甲家奴也冲到了面前,接替黄锦指挥的总教导挥舞令旗,战鼓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火铳手迅速分开两翼退至后队,长矛手飞速顶替他们的位置,平放长矛迎击嘶吼着冲杀而来的家奴精锐。
“模范军”的长矛手个个身披甲胄,这些甲胄大多来自通天梁和张道河的“馈赠”,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甲,四分之一穿戴铁甲,剩下的都是挑选出来的布面甲,活动起来盔甲撞击着,发出一阵阵金戈之声。
那些家奴精锐大吼大叫的冲杀上前,挥舞着各式兵器想要拨开“模范军”的长矛,却听得尖锐的木哨声忽然一齐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与此同时,前列直面敌军的长矛手一齐大喊一声:“杀”,数百根长矛狠狠刺出。
那些家奴精锐粗劣的盔甲根本拦不住长矛手日积月累训练出来的致命一击,矛尖刺破盔甲,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随即便是“噗噗噗”长矛入肉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一排排的家奴精锐惨叫着倒了下去,一时未死的痛苦哀嚎着,随即又被涌上来的同袍踩踏而过,夺走了性命。
“模范军”的长矛手机械一般的捅杀、收矛、捅杀,每一次捅刺都伴随着一声整齐的喊杀声,在嘈杂的战场上如同天神的怒吼,骇得围在周围的团练青壮和卫所兵惊惧不已,更多人扔下武器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