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徒府大摆筵席。
自天刚蒙蒙亮便有人断断续续的提着东西来司徒府,下人们更是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准备了。
容华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已有两个时辰了,?她忍不住踮起脚尖活动活动,觉得腿有些疼,腰也有些酸,轻瞥了眼旁边的宝玉,竟见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宝玉此时一丝不苟的站着,似是察觉有人打量她,她看过去朝容华眨了眨眼。二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容华,宝玉,快去前厅,老爷找你。”是顺儿,从那次买药材后他可以说是过得顺风顺水。不过此时他的神情有着浓浓的担忧。
容华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是老爷的衣服出了问题,破了一个洞,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说他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你一会小心些。”
“怎么可能,我昨天很小心的,送去老爷的院子前我跟宝玉还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啊。”容华惊讶极了,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衣服为什么会破。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们还是快跟我走吧。”顺儿很着急顾不得多说,示意容华跟着他走。
三人一路小跑着去了前厅。前厅的人并不多,司徒老爷跟二少爷坐在主位上,客人被请去其他地方,只余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低头立在那里。
地板上已经跪了一人,是洗衣房的管事嬷嬷。
“老爷,这衣服我千叮咛万嘱咐容华跟宝玉要仔细些,平日里两个两个丫头干活也十分仔细认真,不可能出问题的呀。”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嬷嬷不信。
“放屁,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干活仔细,难不成这个洞是我自己抠出来的?”司徒老爷抖了抖手里换下的新衣,怒火中烧,啪的一下将手里的衣服甩到地上。
正好滑到容华脚边。
“你这十几年的管事嬷嬷白当了,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来多大的丑,所有的宾客都在,衣服早不破晚不破偏偏贵客到的时候破,如今我看见你便记起今天的事,管家,将这嬷嬷撵出府去,我不想再看见她。”说罢司徒老爷狠狠的一甩衣袖当真转过脸不看跪在地上的嬷嬷。
嬷嬷傻了,她不明白自己战战兢兢,忠心耿耿十几年换来是要赶她走。她想要解释却颤抖的唇说不出话来。
宝玉也愣在一旁低头不敢说话。
“不要啊!不要!老爷是容华的错,跟嬷嬷没有关系,是她,是她。”荔枝大声呼喊着,跪在嬷嬷身边,手指向容华“您不相信可以问问宝玉,对不对宝玉?这件衣服就是容华做日里熏的,其他人都没碰。”荔枝跪在地上朝宝玉使了个眼色,果然,司徒老爷的视线移向宝玉。
宝玉慌了,她不想被撵出去,她的第一反应是跪下去应是,可是她不能,如果认下,容华怎么办,可是,如果不帮容华辩解容华是药被赶出府去的,她慌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抬头见容华满脸期盼的望着自己,她定了定心神刚要开口就被身后的巧儿拧了腰间的软肉,便歇了药替容华辩解的心思。只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服。
有担忧的眼神、同情的眼神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宝玉颤抖的身子,荔枝满含仇恨的眼神盯住自己
容华听见自己声音平淡的说了声“是我,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不想连累平日里对她还好的人,也不想呆着司徒府这个大染缸里。
她担下来了,结局是赶出府去。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收拾,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身白衣和一个荷包,还有就是府里发下来的两身翠色冬衣和一些生活用品,她将府里的东西都留下来,只带着轻便的行准备出府。
临走的时候只有顺儿自己来送,估计宝玉也是想来的罢只是被巧儿拦住了。
顺儿知道自己要走很是担心,细细的询问了出去要去哪里,出府以后要记得给他递个口信云云,容华认真应下。
就这样,容华在司徒府最喧闹的时候一个人静悄悄的从后门离开,巧的是碰巧遇见府外经过的赵刚。
赵刚挥手示意容华到跟前,待走近时赫然发现容华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他挠挠头道“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对呀,如今无处可去,只得先找客栈住下再做打算了。”语气昂扬,丝毫没有被赶出去的失落感。
“也是巧了,正好遇见我,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我家吃个便饭?也正好把卖药的银子给你,今日出门没有带太多的银子,也没料到会碰到你。”吃便饭不就正好能给母亲瞧病嘛,赵刚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