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好奇又有点不怀好意的问寒:“你喜欢哪个的诗歌咯,你觉得写诗难不?”
“我啊,喜欢现代诗多一点,通俗易懂,比如说郭沫若的,我虽然才开始学着写,但觉得写诗也不是太难啊。”接着他果然背了一首郭沫若文选上的名作《毛主席塞过我亲爷爷》:“天安门上红旗扬,毛主席画像挂墙上,亿万人民齐声唱,毛主席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寿无疆,毛主席呀毛主席,你真赛过我亲爷爷。”这样看来他是认真的,反正他很有信心。
寒总说:“到时候你也来参加不?山上的素餐馆也还不错,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搞下活动。”我说算了,我没那个艺术细胞,我就只背得出狗肉大帅张宗昌的诗“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等下因为我这样的也混了进去,降低了你们这个活动的档次。
师念说:“你怎么不去啊,我觉得你适合去。我记得你来应聘的材料里写过你在大学也参加过诗社啊,而且我看你平时想事和说话都和唐璜他们不同,一看就是文化气比较重的,也许你真的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呢。”我摇头,有人说过一个诗人应该是庸俗生活的敌人,而现在的我是庸俗的生活一部分,甚至乐于在俗不可耐的生活中寻找乐趣,所以我不是诗人,我是个“湿人”,在蝇营狗苟的生活中湿了身的人。
读大学的时候脑壳发热,也确实有过冲动想做个诗人,写过几首诗,现在不翻本子都记不全了,唯一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我曾经刻在学校上公开课的大教室的桌子上的几句:
星城大学
美女如云
丑女如星
仰望星空
万里无云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Because我的诗人梦想被我妈无情的扼杀在萌芽状态了。事情简单的说是这样的:做诗人就要习惯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想往深里琢磨,往往需要借助香烟来升华自己的思想,让它变得更深邃,所以参加诗会的时候,年轻人们都学着抽烟,搞得跟村委开会一样烟雾腾腾的。
我妈闻到我一身烟味,知道情况后坚决反对我再参加此类活动,除开反对我抽烟,她说写诗的人,搞到最后面都把自己搞到不正常了,我爸也说是我们家里要防火防盗防诗人,搞得我很有压力。压力大又不能写诗宣泄就只能打飞机玩,再后来得了前列腺炎,不能久坐,就此作罢。
其实现在我还是挺感谢我妈的,让我的人生少走了弯路,这年月文思三千不如胸脯四两,才高八斗不如酒量半斤。那时候,一个爱写诗歌,散文也写得特好的学长是我崇拜的偶像,现在任星城人民共和国小卖部副部长,他老爸目前还是一把手。他爷俩上阵父子兵,整天与城管叔叔斗智斗勇,现在哪个在他门面上和跟他谈文学,他跟哪个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