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楚府的后门处一个一袭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打开了后门的木栓,打开门一个和她身材相仿的女子溜了进来,两人无声的打了个手势,一大群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趁着黑夜的掩护摸进了楚府的前院。
身穿黑衣,黑巾蒙面的柳玉琴站在楚府的前院中,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陆续在她身后站好之后,为首的黑衣人上前轻声的问了一句:“柳小姐,可以动手了吗?”
柳玉琴目光怨恨的环视了一眼楚府中的一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兴奋的说道:“动手吧!”
黑衣人首领得了柳玉琴的命令低声应了一声:“是!”随后向着身手一挥手:“行动!”
那群黑衣人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向楚府的各个院子内飞快而又无声的走去。
就在柳玉琴得意的站在楚家前院,看着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将砍死了的尸体一具具拖了出来,堆在她面前的时候。
楚家前院,悄悄地藏在院子角落一颗不引人注意的树上,同样黑衣蒙面的陆琇莹带着满心的歉意,看着已经染上满手鲜血的柳玉琴:对不起,玉琴,既然你们国舅府已经完了,为了父王的大业,姐姐只能借你的手杀了人了。
只要父王的大业一成,姐姐定想办法救出你,向父王为你求一个公主的名号,让你拥有此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大炎成宗三十一年
瘟疫爆发的同一年,大炎朝南山书院山长,楚文轩一家除了在外参加同窗宴请未归的表少爷,和被砍了一刀昏死了过去,却被误当做已死了被贼人当做尸体,扔进了尸堆里的楚山长之外一门三十余口,包括襁褓中的小儿子全部惨遭屠杀,无一幸免。
第二日,收到噩耗的玉笙苑众人,皆如五雷轰顶,尤其是严妈妈,听闻老太太生前心心念念的楚家嫡子长孙也被人杀死在了襁褓中,当即吐出一口鲜血,面如紫金,昏死了过去。
周妈妈在韩灵儿的陪同下,把身受重伤却死里逃生的楚文轩接了过来,安顿在了木瓜巷老太太留给楚青若做嫁妆的那所院子中,亲自照料。
楚文轩不仅是凶案唯一的幸存者,更是这件惨案唯一的目击者。
朝堂上,皇帝闻讯震怒,勒令大理寺必须在三日内抓到凶手!
陆嘉更是派了公主府的龙卫不分日夜的把这所小院严密的保护起来。
悲痛的楚青若在康子的陪同下,跟着大理寺的衙役一同回到了楚府配合调查,料理府中的后事。
踏进楚家的大门,望着满地的血迹,楚青若和康子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太残忍了,所有的人都是被下了**在睡梦里,被乱刀砍死。贼人砍死了他们之后,还把他们的尸体,从卧室里拖到了前院堆在了一起。
一条条从各个院子里蔓延到前院的血迹,就像一张血红的蛛网,紧紧的缚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触目惊醒的尸堆上,一个血淋淋的襁褓被一个竹竿高高的挑起,插在了尸堆的最中间。
楚青若望着竹竿上的襁褓,眼前一阵发黑,这是她未满两岁的的弟弟。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究竟和他们楚家有什么仇什么怨!
宿醉在同窗宴席上的公孙东临,听闻了噩耗后一路狂奔回来。一跨进楚府,便被眼前的血淋淋的画面震惊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娘!娘!”回过神的东临,如同疯了一般冲向尸堆,企图找出楚文红的尸体,却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拉住。“公孙公子,请节哀顺变,我们正在核对尸体,若是发现你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你先在一旁坐一下,等一等吧。”
公孙东临一脸不可置信的抓着衙役的肩膀,厉声问道:“你们可找到凶手?究竟是谁干的?谁这么残忍杀死了舅舅和我娘?”
衙役被他摇的头昏脑涨,不得不安慰他道:“公孙公子,我们衙差正在调查,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去帮帮傅夫人料理一下府里的事情吧,一会儿有消息了,我们会去通知你们的。”
“表姐,对,我去找表姐!”公孙东临放开了衙役匆匆向内院跑去。等他走后两名衙差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太惨了,一夜间家里的人全死了,我要是他,我也要发疯了。”
“唉……快点干活吧,万岁还等着我们大理寺三日内交出凶手呢!”
忙碌了一日的楚青若,拖着疲惫的脚步和伤心欲绝的公孙东临一同?走进了木瓜巷的院子,周妈妈红着眼睛把她们迎进了楚文轩的房间。
望着床上一夜白发的老父亲,楚青若不由得怒从心生,自己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一直不是很好,可毕竟是她的亲人,凶手出手如此狠毒,不仅砍伤了他的手脚,更是一刀差点砍断了他的脊椎。
如今的楚文轩和半边中风的人无甚区别,言语不清,卧床不起,饮食起居皆需要人服侍,活着和死了已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