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撩起白老爷子的衣服,指着肚子上的一圈青黑的印子,道:“您看,这就是证据。这一圈印子从前到后,整整围了一个圈,所以他死之前,身上肯定是被绑着重物的。至于尸体会浮上来,应该是后来被人解开了捆绑物,没有了重力压着,尸体自然就浮上来了。”
白子信等人凑上前,都看到了肚子上的淤痕。
白子信当即震惊道:“怎么会这样,你爷在村子里人缘很好的,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是谁这么狠毒,竟然下手害他性命?”
他一直以为老爷子是失足落水而亡,没想到却是谋杀。
那也是他想当然了。
如果仔细一想,那条小路是废弃的,已经多年没有人走过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那边,而白老爷子又怎么可能跑到那里去失足落水呢?
此时的邵南初也是眼神闪烁不止。
白秋落指出了白老爷子致死的真相,反倒让他失去了怀疑的对象。
因为他所猜测的那方势力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如果是他们,那他们找到白老爷子之后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将白老爷子给抓回去,而则是直接杀掉。
而这个杀,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样麻烦的手段,他们只会直接用剑,一剑穿心,又或者直接砍了白老爷子的脑袋,是绝对不会用这样麻烦的手段来杀人的。
那么,白老爷子究竟是谁杀死的?
在邵南初神色复杂的寻思之际,苟泽盛稚嫩的哽咽声响起。
“不管是谁害了爷爷,我都不会放过那个人。姐姐,你会帮我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的对不对?”
苟泽盛一双眼续满了泪水,死死的盯着白秋落,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然而他再怎么忍耐,也止不住掉下的泪,止不住开口时的哽咽。
“是,姐姐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姐姐发誓。”白秋落见他这样难过,忍不住抱着他,低低的许诺。
白秋落很清楚苟泽盛对白老爷子的感情有多深。
虽然白子信和陈萍收养苟泽盛不过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从小受尽苦难的他已经学会了惜福,加上白子信他们对他也是真的好,所以他对这个家也是有了归属感的。
这段时间白老爷子一直在教苟泽盛读书写字,可以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爷孙俩一起度过的。
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是相处出来的,苟泽盛很喜欢这个学识渊博又肯耐心教导他的爷爷,白老爷子走了,他的难过和悲痛绝对不会比真正的白家人少。
“姐姐,姐姐,我好难过。”苟泽盛忍不住哭出声来,低低的啜泣让人心碎。
白秋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萍一直默默的掉着泪,见姐弟俩哭成一片,她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起泪来。
“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这么坏,竟然对爹这样一个和善的老人家下手,真是丧天良的东西。”
陈萍一边哭一边骂,手不断的抹着泪。
一旁的白子信也很难过。
白子信从小到大都在追求王氏的认可,看重王氏的看法,可白老爷子从小到大都是对他好的,也从不偏心他两个兄长,所以其实在心里,他对白老爷子的感情也是比对王氏的感情要深的。
白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对他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邵南初见一家人都哭得不行,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不过他到底更能控制情绪,所以低低道:“老爷子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大家都节哀吧。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样才能更好的面对后面要做的事情。毕竟老爷子还在等咱们帮他找出凶手,让他走得更加的安稳些。”
邵南初听了白秋落说老爷子死不瞑目的事情,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老爷子您放心,您的冤屈,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洗刷的,落落他们一家我也会照顾好,您且安心走好吧。”
最后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白子信当心镇定下来,对着几人道:“南初说得对,老爷子已经走了,咱们可不能再垮掉了,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歇着,老爷子的后事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商量。”
“小盛,你今晚自己一个人睡可以吗?要不要来跟爹娘睡?”白子信对着苟泽盛问道。
苟泽盛这时从白秋落的怀里钻出来,微微摇头,沙哑道:“爹,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不怕。”
他是个男人,往后是要保护家人的,更应该从小就养成独立的习惯,怎么能够害怕呢?再说了,爷爷的冤屈还等着他去洗刷,爷爷的亡灵肯定在天上看着他呢,他不能让爷爷担心,更不能让他失望。
白子信见苟泽盛坚持自己一个人睡,也没有强求,便让大家各自回房睡了,老爷子的后事和报官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