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瑟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太后微微蹙眉,心想皇后就是这样的不服管教。即便没有从前的事情,这样一位皇后,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说便是。”岑慕凝凝神看着茕瑟。
茕瑟瞟了一眼廖嫔,最终抬起头迎上皇后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说:“是恭嫔娘娘。是恭嫔娘娘调换了这锦盒里的东西。”
“胡言乱语。”蕾祤嚯的站起身子,伸手指着她:“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本宫几时调换过锦盒里的东西?”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说谎,就是恭嫔娘娘。”茕瑟一边抹泪一边说:“奴婢去拿锦盒的时候,恭嫔也在内务局取东西。当时王强打开了锦盒给奴婢瞧过。绿色的盒子里的确是我们廖嫔娘娘的珠花。后来恭嫔娘娘身边的侍婢银枝在院子里撞翻了内务局的东西。发出好大的动静,奴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都跑出去瞧热闹。那时候,恭嫔娘娘并未一并去。她出来看你的时候,打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边斥责银枝两句,先一步离开了内务局。随后,奴婢又领了别的东西给廖嫔娘娘,再后来,绿色的锦盒里就变成了缨妃娘娘的送子观音。一定是恭嫔娘娘做的!皇后娘娘,奴婢真的冤枉啊。”
她重重的叩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恭嫔,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和你有关?”岑慕凝转脸看向蕾祤。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蕾祤连连摇头:“那一日,臣妾的确是去内务局。银枝也的确是和捧着东西的奴才撞了个满怀,但臣妾起初并不知道是她闯祸,所以才没有急着去瞧。知道是她,臣妾便紧着斥责两句,让她下次当心些。该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容后有人送去臣妾宫里,臣妾自然就带着她一道回去。从头到尾,臣妾没碰过缨妃和廖嫔的东西。难道就因为臣妾那时候在那,这罪名就要扣在臣妾头上吗?”
软珥轻嗤了一声,语气微凉:“有没有这么凑巧啊?内务局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为何偏是你的婢子撞了人打翻了东西,引去了众人围观?又怎么偏巧是你在内室,有机会对两个锦盒做手脚呢?你们主仆两人也未免配合的太好了吧?”
“不错。”茕瑟咬着牙,一脸的怨恨:“奴婢可以确定,奴婢和王强返回内室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最后一个离开的,确实是恭嫔。”
“岂有此理,本宫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来冤枉本宫?”蕾祤气的胸闷,扭过去对上太后云淡风轻的目光,心中一凛。
难道这次的事情,是太后授意缨妃做的?
这是太后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背叛太后绝不会有好下场!
“恭嫔,你有什么解释?”岑慕凝沉眸看着她:“宫里的事情最重证据,你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本宫自然不会听信茕瑟一面之词。”
“呵呵。”蕾祤浅笑一下,生硬的垂下头去:“皇后娘娘的言外之意,便是臣妾拿不出证据的话,这婢子说的就是实情了?”
岑慕凝没做声,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既然如此,臣妾自请禁足一个月,以证清白。”蕾祤朝皇后和太后的方向跪下:“一个月的时间,皇后娘娘自然可以查清楚整件事,还臣妾清白。”
“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岑慕凝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太后轻咳一声。她旋即转过身去,朝太后清婉一笑:“自然,一切还请母后做主。”
太后这才略微显出满意的神情:“这恭嫔一直是哀家身边的人,素日里谨慎稳妥,不似做事这样没脑子的。但这件事情,廖嫔身边的婢子,以及内务局的奴才都瞧见了,要人证有人证的,哀家也不得不严惩,以免有徇私之嫌。”
“太后……”蕾祤皱着眉,眼神里透出乞求之色。
“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事不懂分寸,宫里行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懂吗?”太后已经把话挑明了来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了她。
蕾祤的心一分一分的下沉,果然太后还是更看重缨妃的肚子。她辛辛苦苦的伺候了太后这么多年,就因为一时的冒进,先太后的安排一步,爬上了龙床,就得到这样的下场。当真是不甘心。
“臣妾,明白了,多谢太后教诲。”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蕾祤还是做出了温婉柔顺的样子。这是太后喜欢看见的样子,她必须如此。
“那就禁足三个月吧。”太后不痛不痒的说:“年关将近,团年盛宴你也不必出席了。好好反思自己的过失。等开春了再说。”
“多谢太后恩典。”蕾祤伏在地上,额头和掌心的冰凉,用一种极其迅速的方式传递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