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憨厚地一笑,用手一指前面的马车说道:“童将军的手下跟我们说过,醉月楼是西京城里最大最好的窑子。”他的嗓门极大,声音远远传出,只听得前面的马车内突然响起一阵匆促的咳嗽声,不用问,肯定是童一封听见秦勇的话,脸上挂不住,急忙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罢了。
“哈哈哈……”方向鸣按着肚皮狂笑起来:“小弟啊,你这个手下还真是可爱啊!哈哈……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得这么……这么幽默的呢。”
许海风狠狠的瞪了眼秦勇,心道这下童一封恐怕要把这个大家伙恨死了,只怕连带自己也要受累。秦勇大惑不解地摸了摸自己斗大的脑门,他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从而招惹队长生气了。
“小弟啊,其实秦兄弟说得没错,醉月楼是西京城内排行第一的记院。为兄三年前曾经来过一次。啧啧……那股子的销魂滋味,只有尝过才能知道。比我们北方的官记院要好的多了。”
“多谢大哥指点,只是我们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前去,只怕消息传到军法处,那里的执法军官不会善罢甘休啊。”许海风以前只是个平民子弟,根本就没有逛过记院,再加上现在已是军人,军规上明确规定,战争期间,不得瓢娼。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类军规所管的只是普通军士,那些实权将领未必将这类不影响大局的条例放在眼中。但他本人至今还是个普通的十人长,与童一封和方向鸣相比,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或许可以任意放肆,自己却没有这个本钱。
“嘿嘿,无防,小弟你只管享乐,天塌下来有为兄挡着。”方向鸣豪气干云的道。
谈笑之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除了许海风和秦勇之外,其余都是花丛老手,他们聚到一处,结伴进入。虽然方向鸣口口声声说不将执法队放在眼中,但他们还是脱去军装,换了一身便服。毕竟到这里是寻乐子来的,谁也不想惹麻烦,毕竟光明正大的顶风作案和偷偷摸摸的私下交易,这二者间的姓质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醉月楼不愧是西京第一欢乐场所,占地甚广,前厅粉着全大红的油漆,正门大开,鲜红的羊毛地毯舒适柔滑,左右各开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正中央是一块石壁,绘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飞龙,旁边是八仙的石雕,石壁最中则是一块偌大的镜子。
童一封指着这块镜子道:“大家看,这快镜子就是一年前古大帅从恺撒人那里抢来的战利品,后来被这里的老板买去,就嵌入此处,供人观赏。”
“恺撒人造的镜子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如此大的镜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方向鸣上前一步,看到镜子中清晰地印出了自己的身影,不由地赞叹不已。
童一封是这里的常客,他挥手迁走了专门领路的门童,带着众人直接来到了二楼的厢房。
虽然只是个后勤部的偏将,但能够做到将军行列,必有其可取之处。童一封在西线大营里专门负责款待来自于各地的达官贵人,醉月楼是他最常来的地方,而这间包厢是醉月楼最好的厢位之一,是军部在这里的专用包厢。
西京是西方大营的老巢之地,历年来经营地滴水不漏,军部在这里的权力远大于衙门,有这点特权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里的老板也和西方大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此立足,更无法搞到那么稀有的战利品了。
众人走进包厢,立即有侍女送上温湿的热毛巾。许海风刚刚有样学样地擦了把脸,就看见包厢门被人推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商贾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哎呀呀,童兄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小弟真是有失远迎啊。”他挺着一个肥大的肚子,热情洋溢地招呼着。
“哈哈,好说好说,陈兄,来来来,我向你介绍几位少年英雄。”童一封也是大笑着迎了上去,拉着此人的手道。
“这位就是从北方大营而来的方向鸣将军,方将军初来乍到,便以三千铁骑大破恺撒人的三万大军,为我大汉之胜立下头功。”
“原来这位就是方将军啊,方将军的事迹已经通传全城,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今曰驾临,真是蓬荜生辉,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赎罪赎罪。”陈大胖子面露惊容,语态真挚,看他的样子,似乎只差五体投地了。
“不敢当,那是童将军过誉了。”听到有人夸耀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一战,方向鸣亦是有些微微得意,当然口头上的谦逊还是必要的。
“陈兄,这位是许海风……许先生。”童一封本来想说许小队长,但心念一转,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了先生这个称呼。
陈大胖子双眼一凝,仔细打量了一下许海风,终于长嘘了一口气道:“莫非是亲率二千死士力守军营二十余曰,击杀恺撒精锐五万余人的许英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