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跟春子对了一拳,然后抬腿对葫芦再踹了过去。
这一脚若是扫中了,连紫茄也避不开,要落个跟青莲一般下场。
刘蝉儿正提了个囊袋慌张过来,见此情形,不管不顾地扑到胡镇面前,一把抱住他腰,不让他踢。
胡镇气坏了,抬手揪住刘蝉儿头发,将她拖倒在地上,用脚狠踹。
刘蝉儿也发了狂,泼辣本性毕现,用指甲在他手背上挠出几道血棱子,又张嘴撕咬。
胡老大怕少爷有闪失,遂对黄瓜、韩庆下重手。
岂料青山疯狂起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先是砸了胡周一下,废了他半边臂膀,然后就冲着胡老大过来了;黄豆等人也都拼死搏斗。
他们比葫芦差的,只是年龄罢了,平日也是喜爱练武的,尤其是青山,疯狂起来跟葫芦竟然有的一比。
如此一来,胡老大就被这群小的围住脱不开身了。
顿时,哭喊、喝骂、喊打喊杀,现场是一片混乱。
而围观的乡民们,见闹大了,有些人就害怕起来,因为这可不是村民打架,这里面可是有京城来的豪门子弟,听说是当大官的,哪里敢沾惹,竟是直往后退。
另有些人却怒了:同一村的,被外人欺负,便是有仇,这时候也要放下仇恨,一致对外。这些人以年轻的居多。
刘家的老鳖府试也落榜了,今儿下地帮爹照看庄稼,这时候正收工回家,听见前面乱哄哄的喊打声,先是一愣,急忙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他一眼看见胡镇揪住刘蝉儿头发猛踢,大怒,冲过来二话不说,照着胡镇脸上就是一拳。
胡镇一个没防备,脸上就开了染坊。
老鳖一动手,几个农家少年也跟着冲进来帮忙,混打一气,情势立时反转。
有那怕惹事的大人想拉回自己的儿子,可根本拉不住。
老鳖见葫芦躺在地上,嘴角流血,青莲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蝉儿被揪得头发蓬乱,花容惨淡,再想起去年底泥鳅挨的闷棍,那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接连对胡镇挥拳猛砸。
几年过去,这莽少年已经长得牛高马大,不比葫芦块头小,他的功夫就算比不上葫芦,也够胡镇好受的。
可是,胡老大见事情闹大了——其实早闹大了,只是现在村里人也加入,这情形竟是犯了众怒,他就有些害怕了,拼着挨了青山一石头,冲过来挡住老鳖。
这时正是农人从田里归家的时候,老鳖看见玄龟等人也来了,急忙大喊:“老龟,麻虾,快来帮忙,有人打你兄弟哩。”
玄龟等人一看,又是胡镇这个王八蛋,于是也都冲过来下狠手。
其中黄鳝最是溜刷,专跟胡镇对拳——此时不报仇,再待何时?
胡老大万没想到,清南村的少年几乎个个都会些拳脚,而且凶狠无比,遂护着胡镇,色厉内荏叫喊道:“你们敢对胡少爷动手?想死不成!”
“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随着一声大吼,一根木棒从天而降,重重击在胡老大肩颈旁,他眼前金星乱冒,摇晃两下,便轰然倒地。
接着,那人又挥棒朝胡镇击去,竟是毫不留手。
胡周等人惊得肝胆欲裂,眼睁睁地看着那木棒就要落在胡镇头顶,这一下就要开了瓢。
胡镇也吓得面无人色,却是避无可避。
持棒人眼中杀机凌厉,其势如风、气势如虹,誓要置他于死地。
他真要死在这里了?
就算事后他爹把这人活刮了,他也活不过来了。
这一刹那间,混世魔王竟然有些后悔今天的莽撞冲动了,这可是他十几年嚣张纨绔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骑快马从村西奔来,尚未到地方,马上人凌空飞跃而起,对着那木棒就踢过去——
木棒偏离方向,砸在地上,震出一个深坑,腾起一阵灰尘。
来人是洪霖。
他救下胡镇后,稳稳落地,看向持棒人,眼神森寒无比。
持棒人是板栗。
他刚从外边回来,正赶上这场纷争,见葫芦哥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秦淼和紫茄围着他哀哀哭泣;余者青莲、刘蝉儿,甚至田遥,都挂了彩;青山等人也狼狈不堪,却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中涌起不祥预感,顿时看着胡镇杀机陡现。
板栗一击落空,再次动手,也不用木棒了,竟扑向胡镇,直接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