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族长,尘弟深明大义,为了家族的未来主动将天心草让给小侄,小侄与尘弟兄弟情深,自然不愿。但尘弟说,为了家族的兴旺,他一个人的生死荣辱不算什么,只要小侄在吃了天心草之后,能够将我们乌石镇谢家发扬光大,他便已经心满意足。这些话千真万确,小侄不敢有半分虚言。”
谢家议事厅,十几人坐在厅堂,目光齐齐的望着站在大厅zhong yang,身材消瘦,面目的俊朗的少年,侧耳倾听。
而那少年,声音朗朗,神se坦荡,慷慨陈词。说到动情处,眼圈似乎有些红了,声音哽咽,“我也知道,尘弟一直身体孱弱,家族之中,最需要天心草的就是尘弟。但尘弟他却坚辞不授,一心只为家族,真是令我这个做兄长的汗颜,我受之有愧啊……”
“好了浩儿,尘儿一心为家族,你也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以报答家族和尘儿的恩情,知道了吗?以后,我们乌石镇谢家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却是坐在右侧主位上的一个白袍中年人笑呵呵的开口安慰。此人身材消瘦,嘴唇边留着两绺不浓不淡的八字胡,相貌与站在厅中的谢浩有着几分相似之处。正是谢浩的父亲,乌石镇谢家大长老,谢致山。
谢致山的笑容之中,颇有着几分得意之se,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之人,心中暗道,“谢轩啊谢轩,你刚刚争这天心草时不是挺能说的么?如今怎么样?是你儿子自己不要的,我看你还怎么说?恩,话说回来,谢尘那个小废物倒是挺识相的,若是以后我执掌了谢家,那小子倒还可以养着。反正一个小废物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就当养条狗好了……”
“是。”谢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装模作样的用手抹了一下拼命挤出的眼泪。退到一旁垂首而立。
“诶呀,真没看出来,尘少爷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般为家族之心,真是难得啊……”
“什么难得?分明是族长教子有方……”
“对,对,对!族长教子有方。不过话说回来,浩少爷本就天赋异禀,这次吃了天心草之后,定会重振我们乌石镇谢家雄风,即便宗族那边,也要对我们乌石镇分支高看几分了啊。”
“那是当然的了,浩少爷才是我们家族的希望,未来我们整个乌石镇谢家的掌舵人啊。”
议事厅中议论纷纷,这些说话之人,大多都坐在大厅右侧,很显然都是大长老谢致山的亲信。
而坐在左侧的那些谢家执事,却尽皆沉默不语,轻声叹息,最后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坐在左侧上首位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一身青袍,两道剑眉皱起,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尘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知道,这可是上天赐予你改变体质的绝佳机会啊!为父我甚至不惜抛却一贯与世无争的心境修行,也要给你争来这个机会。但你却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讲什么家族大义?!”
谢轩丝毫没有怀疑谢浩刚刚所说的话,他知道,这种谎言是经不起任何推敲的,只要谢尘一到,谎言定会不攻自破,从而使谢浩陷入被族人唾弃的尴尬境地。以谢致山和谢浩父子的心机,决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说这种话呢?难道是被人威逼利诱?
想到这,谢轩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意,默然望向大厅门外。我谢轩素来与世无争,但若是有人胆敢威胁我的儿子,无论他是谁,我都定要让他后悔!
“谢尘见过大长老,见过父亲。请恕孩儿身上有伤,不能起身参拜。”
谢尘的到来,结束了议事厅中的议论。所有家族高层的目光,瞬间便集中在了半卧在担架之上的少年身上。
“呵呵,贤侄不必多礼,莫说是你身上有伤,便仅凭贤侄深明大义,一心为家族着想这一点,便足以在这议事厅中有一席之地了。”大长老谢致山满脸和煦的微笑,一开口便许下了重诺,俨然已经以家主自居了。
“尘弟,辛苦你了,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谢浩自然也是见机极快,满眼关切之se的来到谢尘身边,兄长对兄弟的关切之情淋漓尽致。
哼,好一副兄弟情深,家族和睦的场面!谢尘心中一声冷哼,面上却是带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笑容,直到最后才转眼望向坐在那里默然不语的父亲。